王麗琴被他那句‘給臉不要臉’說得惱羞成怒，也開始口不擇言起來：“你說我給臉不要臉，那你呢？你要臉你為什麽婚內出軌？你要臉你為什麽放著病重的發起不管來爬我的床？”

王麗琴罵起人來，聲音不是很大，但是句句卻又都罵到了點子上，讓程文華無從反駁。

婚內出軌是真的，發妻病重期間跟王麗琴在一起也是真的。

他的病原本就不能生氣，可是被王麗琴一激怒，渾身都在顫抖，面色漲紅。

王麗琴看到他這副樣子，自己也嚇了一跳。

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，程文華要是平安走出這間病房，估計她跟她女兒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，所以她也就索性心一橫，把一切都給豁出去了：

“我出去偷人怎麽了？給你戴綠帽子又怎麽了？還不都是跟你學的？你前妻的綠帽子，可是從活著一直戴到死去呢。我跟周毅在一起怎麽了？他比你減輕英俊，比你器大活兒好，我享受他的肉體怎麽了？當初你不也是這麽對你前妻的麽？自己像只種豬一樣，還指望我對你忠貞？”

“想讓我們母女凈身出戶，你想都別想。現在倒是想起你女兒了，想為你女兒著想，晚了，要是你餘下的財產部分一半兒給我，休想讓我跟你離婚！”

程文華病中虛弱，加上為了給王麗琴，也給自己保全幾分顏面，所以他特意支開了醫生跟護士。但是他沒有想到，王麗琴真的會跟他來硬的。

最後，他氣得朝床上倒下去，再也沒有起來過。

當時對這件事，王麗琴其實並沒有心懷愧疚，甚至隱約覺得，連老天爺都在幫她，因為卓然之前來的時候，剛好王子曦也在，剛好偷聽到他們的話，剛好錄了音。

於是，程文華的死，被全部扣在卓然身上。

卓然對此深信不疑，甚至還在她們母女的要挾下，幫她們轉走了程家的大筆家產。

至於留給程緩緩的，就只有天價的債務，而且還是高利貸。

王麗琴以為，到了現在，事情已經全部了結，但是沒想到，周毅為了洩憤，竟然出賣了她，將這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程緩緩。

王麗琴屈膝跪下來，抱著程緩緩的大腿，涕泗橫流：“緩緩啊，我知道我有罪，可是當年，我真的害怕啊，要是不把這一切推到卓然身上去，我就得坐牢……我知道卓然是愛你的，他做這一切，都僅僅是想得到你而已……”

程緩緩忽然擡起手，照著王麗琴的臉上就是一耳光：“你還有臉跟我說這種話！你害得我家破人亡，害死了我爸爸……”

“我不是故意害死他的，我也只是被氣昏了頭了——緩緩，我求求你，您不要讓我去坐牢，我求求你了。要是我坐了牢，子曦沒人照顧，也就要完蛋了……”

程緩緩一腳踢開了她：“像你這樣的賤人，就應該下地獄！”

王麗琴匍匐在地，嚎啕痛哭：“可是我如果坐了牢，對你爸爸的名聲也不好、-就算不為了我和自己，你也要為你爸爸的名聲著想啊……”

事業再成功的男人，婚內劈腿，都是一個相當難看的醜聞。更何況，最後被小三兒戴了綠帽子，被小三兒活活氣死，這更加是奇恥大辱。

王麗琴重新拉上程緩緩的褲腿：“我現在落到這個地步，已經是遭到報應了，我女兒成了殘廢，我的錢也被周毅騙走了，就算是為了保全你爸爸的名聲，你不要把我送警察局……”

程緩緩一動不動的盯著父親的遺像，心下一片哀涼。

她明白，害死父親的罪魁禍首就在腳下，可是，就像是她說的那樣，為了保全父親的名聲，她卻什麽都不能做。

甚至，還要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。

她不甘心，真的好不甘心。

可是，她卻什麽辦法也沒有。

王麗琴哭鬧了半天之後，終於被她趕出去了。

偌大的別墅裏，只剩下她一個人，還有父親的遺像。

她站得雙腿發酸，挪到舊沙發上坐下來，屈膝抱緊了自己，手裏拿著一支錄音筆——

她已經做好了期權齊全的準備，可是現在，她卻不知道該把這只錄音筆交給誰了，給警察？還是給卓然？

如果是前者，那父親的名聲就會毀於一旦。

如果是後者，程緩緩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兒來。

元宵節過後，卓然的腿才漸漸有了起色。丟掉了拐棍之後，他第一時間，便回了一趟卓家老宅。

之前因為腿上受傷需要養著，所以連除夕都沒有陪著二老，讓他很是過意不去，這次回來，特意買了許多的東西和禮品。

他回家的時候，剛好周小涵也在，和卓悅一起，正在院子裏陪著妞妞玩球。

倒不是卓然來得巧，而是最近這段時間，周小涵經常到卓家來串門子，所以卓然回家，碰到她的概率就高一些。

看到卓然進門，她立刻起身迎了上去，小聲說：“你腿好了麽？這麽走路可以？”

“應該看不出來的吧？”

周小涵笑笑：“就是擔心你還沒好利索就出來走動，怕會對骨頭不好。”

卓然笑笑，沒有說話。

傍晚時，卓家的五口人面前是湊齊全了，只不過兒子離婚，姑爺也遠在國外，唯一的一個外姓人就是周小涵。

不過卓家的人都很會看眼色，知道她是卓夫人欽點的兒媳婦，是這個家裏未來的少夫人，所以對她格外客氣。

飯後，天漸漸黑了下來。

大家一起在堂屋裏坐著吃水果，大姐卓凡帶著女兒妞妞剛在外面轉了圈，還買了個漂亮的糖人兒。

卓然招手叫過外甥女，抱著她坐到自己腿上：“小妞妞，怎麽又吃糖。媽媽不是說了麽，再吃糖，你的牙齒就會被蟲子吃掉的。”

妞妞呵呵笑了，伸出舌尖在糖人上舔了舔，忽然擡頭問：“舅舅，舅媽過年時來找你了，你看到她了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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